当前居民消费实WM真人现修复式增长的研究分析

　　2023年《政府工作报告》明确提出，要把恢复和扩大消费摆在优先位置。扩大消费是实现今年)增长5%左右预期目标的重要措施。当前居民消费增长既面临着不少困难，也孕育着一些新的动力。在稳经济、稳就业的政策支持下，我们判断居民消费将会实现修复式增长，消费动力将逐渐上升。

　　2020年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暴发以来，居民消费增速放缓。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，2020年至2022年我国居民人均消费支出三年平均增长4.4%，较2017年至2019年三年平均增长8%明显放缓。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三年平均增速从2017年至2019年的9%下滑至2020年至2022年的2.6%。2022年，人均消费支出和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分别降至1.8%和-0.2%。过去三年居民消费增长放缓受到以下几个方面因素影响。

　　2020年至2022年，我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三年平均增速6.3%，较2017年至2019年三年平均增速8.9%下降2.6个百分点。同期，人均消费支出三年平均增速从8%下降至4.4%，降幅3.6个百分点。消费增速自2008年以来逐步放缓WM真人，和收入增速下滑趋势基本一致，疫情进一步加剧了居民收入和消费增速下行速度。

　　财产净收入和转移净收入增速降幅更为明显。2020年至2022年和2017年至2019年相比，居民人均工资净收入年均增速下降2.3个百分点，经营净收入增速下降2个百分点，财产净收入下降4.3个百分点，转移净收入下降3.4个百分点。我国居民转移净收入增速较疫情前放缓，从疫情前的接近10%降至5%以下，这与政府财政收入增长放缓相关。

　　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，2017年至2019年，城镇就业年均增加1066万人，2021年降至502万人。城镇人口净增量从2021年的1205万人降至2022年646万人，2022年城镇就业净下降840万的。由于城镇劳动生产率和收入水平高于农村，就业从农村向城镇转移速度下降减缓了劳动生产率的提升速度，同时也减缓了居民收入增长。

　　一方面，居民收入增长减缓影响了部分居民消费支出；另一方面，疫情暴发以来人们主动或被动社交隔离，导致部分消费活动受到限制，如餐饮、旅游、娱乐等。从居民各类消费支出变化看，居民教育、文化和娱乐消费支出增速从疫情前三年平均的9.5%降至疫情以来三年平均的-0.6%，下跌10.1个百分点，跌幅超过其他类别消费。社会消费品零售中，餐饮收入增速从疫情前三年平均的9.9%降至疫情以来三年平均的-2.5%，下跌12.4个百分点；受出行需求下降影响，服装类零售增速从疫情前的6.2%降至疫情以来的-0.5%，下跌6.7个百分点。

　　疫情以来，房地产销售量和销售价格均出现下滑。2020年一季度国内疫情暴发给房地产带来较大冲击，房地产销售持续下行。但是随着国内疫情得到控制，房地产需求经历短暂下跌后，2020年二季度开始恢复。但2021年下半年疫情反复，房地产需求再度下滑。房地产销售不振直接拖累部分住房相关商品消费。家具、家电和建材等商品与房地产销售相关性较高。家具、家电和建材类商品零售2020年至2022年年均分别增长-0.5%、0.6%和2.1%，较2017年至2019年年均增速9.3%、7.9%和7.0%下滑9.8、7.3和4.9个百分点。

　　有关中国房价和消费关系的研究发现，中国房价对消费有正反两方面影响。一方面，房价上涨通过“财富效应”促进消费增长，并且通过抵押物价值上升促进居民借贷；另一方面，房价上涨导致购房者居住支出增加，挤出住房以外其他消费。

　　早年研究往往发现，房价和消费之间存在负向关系或者“财富效应”不明显。例如，李春风、刘建江、陈先意（2014）对1999年至2012年31个省市省际面板数据研究发现，我国房价上涨存在明显的挤出效应。李涛、陈斌开（2014）对2009年中国城镇家庭调查数据研究发现，房地产财富对居民消费的影响存在“资产效应”但并不强，住房资产不存在“财富效应”。万晓莉、严予若、方芳（2017）对2002年至2009年国家统计局的城镇住户调查数据研究发现，住房在我国并不存在“财富效应”，只存在轻微的“资产效应”。杨赞、张欢、赵丽清（2014）对2002年至2009年中国城镇住户调查数据研究发现，房价升高对单套和多套住房的家庭消费均产生挤压效应。

　　近年来的研究发现家庭住房的“财富效应”更加明显。张浩、易行健、周聪（2017）对2010年和2012年中国家庭追踪调查（CFPS）数据研究发现，房屋存在明显的“财富效应”，多套房家庭住房比一套房家庭住房有更大的“财富效应”。尹志超、仇化、潘学峰（2021）基于2013年至2019年中国家庭金融调查数据，研究了住房财富对家庭消费的影响，住房资产具有“财富效应”，促进了家庭消费。

　　随着居民住房财产的不断增长，“财富效应”可能开始发挥更大作用。根据人口普查数据显示，我国城镇住房总面积从2000年的91亿平方米增长至2020年的约295亿平方米，城镇人均住房面积从2000年的22.4平方米扩大至2020年的38.6平方米。“财富效应”作用上升意味着房价上涨促进消费增长，房价下跌拖累消费。

　　一是春节假期国内消费明显回暖。据文化和旅游部数据中心测算，今年春节假期国内旅游出游3.08亿人次，同比增长23.1%，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88.6%；实现国内旅游收入3758.43亿元，同比增长30%，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73.1%。2023年春节档期总票房达67.61亿元，较2022年春节增长11.8%；总观影人次1.28亿人，较2022年春节增长11.9%。据商务部监测显示，全国重点零售和餐饮企业销售额与去年春节假期相比增长6.8%。春节后主要城市地铁客运量超过去年同期水平。

　　二是去年年末受疫情冲击较大的消费和服务业明显恢复。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，1至2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3.5%，较去年12月增速-1.8%显著回升，高于市场预期的2.9%。其中，餐饮收入同比增速从-14.1%回升至9.2%；商品零售增速从-0.1%加快至2.9%。多数商品零售增速加快，但汽车零售同比增速从4.6%下滑至-9.4%，中西药品零售同比增速从39.8%回落至19.3%。服务业生产指数同比增速从-0.8%加快至 5.5%，其中住宿和餐饮业，信息传输、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，金融业增长较快。

　　三是2023年居民收入增速有望回升。去年年底疫情防控政策优化后，今年年初以来疫情影响已经明显减弱。1月制造业和非制造业采购经理人指数（PMI）双双回升（见图1），预示着国内经济开始企稳。去年二季度和四季度受疫情冲击较大，GDP增长的基数偏低，将推升今年二季度和四季度的同比增速。我们预计，2023年GDP可能实现6%左右的增长，居民可支配收入也有望达到6%左右的增长水平（见图2）。

　　一是全球经济仍面临下行压力，将导致外需乏力。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（IMF）今年1月发布的《全球经济展望报告》预测，全球经济增速从2022年3.4%放缓至2023年的2.9%。其中，美国GDP增速从2022年2%放缓至2023年1.4%，欧盟GDP增速从2022年3.7%放缓至2023年0.7%。彭博（Bloomberg）市场一致预期对2023年全球经济增速预测为2.1%，对美国和欧盟GDP增速预测分别为0.5%和0.3%，比IMF的预测更低一些。

　　二是需关注地缘政治风险。如果地缘政治风险加剧，可能给全球经济和金融市场造成进一步拖累。如果2023年全球经济增速下行超预期，外需将面临更大下行压力，国内经济增长和居民收入也可能受到拖累。

　　三是房地产市场转暖有待观察。2023年房地产市场有望从底部回升，但是回升幅度存在较大的不确定性。去年下半年以来房地产支持政策不断出台，尤其是“保交房”政策力度加大，房企资金压力有所缓解。2023年房地产销售或将企稳回升，但从中长期看，房地产市场顶点可能已经过去。2022年我国人口总量开始回落，且疫情以来城镇化速度放缓。城镇人口增量从前十年年均2000万人以上下降至2022年646万人，城镇化带动的城镇住房需求回落。尽管经济实现复苏可能带动城镇人口转移速度短期回升，但是从中长期看，随着城镇化率进一步提高，城镇化速度面临放缓，未来十年年均城镇新增人口可能难以超过1000万人。城镇住宅需求中长期拐点可能已经出现。

　　扩大居民消费最根本的途径是促进居民收入增稳定居民收入预期。习在今年中央政治局第二次集体学习时强调，建立和完善扩大居民消费的长效机制，使居民有稳定收入能消费、没有后顾之忧敢消费、消费环境优获得感强愿消费。消费是收入的函数，短期收入的增长与就业的改善息息相关。今年要在总量政策的支持下，落实《政府工作报告》中提出的稳经济、稳就业的目标。只有宏观经济的大盘稳住了，总体就业形势才能改变。

　　目前，我国经济正处在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后修复式增长的过程中，修复状况良好。有观点认为，宏观政策可以适当收缩，但我们认为，当前经济增长存在一定脆弱性，财政货币政策仍然要在总量和结构上双向发力，其中财政政策尤其要在总量上发力，货币政策则侧重结构性发力。

　　针对特定年轻群体就业的问题，采取特定的就业培训和扶持政策。当前，高校毕业生存在就业压力，落实这部分群体的就业问题意义重大。

　　一方面，可以加强对大学毕业生的就业指导和培训，解决专业不对口和供需结构性错配问题，鼓励毕业生积极寻求各种可能的就业机会，能就业先就业；另一方面，对于积极为毕业生提供就业安排的企业，可以给予适当的税收优惠支持、信贷优先支持和其他方面的政策支持。中小企业和民营企业是就业的主体，各级政府可以积极落实中央提出的促进民营企业发展的总体要求，实施具体的、可操作性的、有实效的政策措施。

　　疫情防疫期间，中低端收入群体受到的冲击相对大一些，可以考虑增加对这部分居民适当的、多样化的救助。此前，不少地方政府出台了一些发放消费券和增加低保群体救助的政策。但总体而言，力度还可以更大些，建议加大转移支付的力度。

　　政府消费对居民消费具有较大的“挤入”作用，可以充分发挥政府消费的潜力。在、医疗等民生领域，政府消费的增加会提高社会福利水平，居民减少相关开支从而用于其他消费的可支配收入增加，由此居民消费得到扩张。因此政府消费不仅能够直接拉动总体消费，还能带动一部分居民消费从而对总体消费产生一定的乘数效应。我国政府消费对居民消费的拉动作用仍有很大的发挥潜力和空间。

　　从分行业的消费数据来看，汽车、家电等大宗消费遇到暂时困难，建议出台更大力度的政策鼓励汽车、家电等大宗消费。此外，一些促进城市化发展的政策，也有利于提高大宗消费。具体看，可以加快推进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建设，完善县域商业体系等。

　　研究发现，养老金对增加居民消费具有重要作用。个人制度通过影响居民收入、居民储蓄行为影响居民消费。还可以促进收入再分配，间接促进居民消费，现收现付制下的养老金制度才存在收入再分配，养老保险有助于缩小居民消费差距。

　　国际比较表明，人均养老金规模与居民消费率存在明显的正相关关系WM真人。2021年的研究数据显示，美国人均养老金资产规模超过10万美元，居民敢于消费，其居民消费率高达70%以上；我国人民人均养老金规模不到1千美元，居民消费率只有40%左右。

　　坚持按劳分配为主体、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社会主义分配制度，健全工资合理增长机制，提高中低收入群体要素收入，最终达到中等收入群体为主体的橄榄型分配格局。其中最关键的是，提高劳动报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。

　　总之，随着我国经济的复苏和就业的改善，今年我国居民消费将出现良好的修复式增长，但由于影响消费的诸多因素中还存在着一些不确定因素，仍然需要支持消费和经济的总量或者结构性政策发力，稳增长、稳就业的宏观政策不能松懈，以促进居民消费保持修复式增长的良好局面。

　　②李涛,陈斌开.家庭固定资产、财富效应与居民消费：来自中国城镇家庭的经验证据[J].经济研究,2014(03).

　　③李春风,刘建江,陈先意.房价上涨对我国城镇居民消费的挤出效应研究[J].统计研究，2014(12).

　　④万晓莉,严予若,方芳.房价变化、房屋资产与中国居民消费[J].经济学（季刊）,2017(02).

　　⑤杨赞,张欢,赵丽清.中国住房的双重属性：消费和投资的视角[J].经济研究，2014(01).

　　⑥尹志超,仇化,潘学峰.住房财富对中国城镇家庭消费的影响[J].金融研究，2021(02).

　　⑦张浩,易行健,周聪.房产价值变动、城镇居民消费与财富效应异质性——来自微观家庭调查数据的分析[J].金融研究，2017(08)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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